Dr. Mal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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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困境》

在庇尔波因特一个雨夜的凌晨,拉帝奥踏进了一家赌场。

图共8p,文3k+,请配合食用,效果更佳~


  1.


  凌晨四点零四分,对于作息一向健康的真理医生来说本该是睡眠时间,如果他没收到那条短信的话。他睡眠浅,稍有些声音就会被吵醒,而刚好特别关心的提示音不受勿扰模式的影响。拉帝奥迷迷糊糊睁开眼,他有些小小的起床气,大半夜被吵醒后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不过他还是打开了手机查看那个人发来的信息——他通讯录里的特别关心只有一个人。


  “您认识这部手机的主人吗?他在我们这里喝醉了,能麻烦您来接他一下吗?”对方的手机显然在陌生人手里,配图是一个金发男人的睡颜,他看上去睡得并不安稳,细眉紧紧皱着,身体像一滩烂泥陷进沙发的真皮垫子里,脸颊和嘴唇上似乎还残留着不明的红痕。看见照片,拉帝奥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变得更差了,他冷冷地敲下“地址”两个字,就穿戴整齐出了门。


  那间赌场的位置并不近,凌晨的庇尔波因特下起了暴雨,拉帝奥打开了雨刮器,猛烈的雨幕仍然阻挡着部分视线。雨刮器来回滑动的声音和雨滴撞击玻璃的声音并不和谐,这让拉帝奥更加感到无端地烦躁。该死的砂金。他低低咒骂了句还在躺尸的某个大麻烦,猛踩了一脚油门。


  等拉帝奥终于穿过大半个庇尔波因特来到导航上显示的定位时,已经将近凌晨五点了。这座城市从来不缺少疯狂的夜晚,然而到了这个时间点,大部分狂欢彻夜的人们也到了极限,变成墓场里一具具会呼吸的尸体。说实话,拉帝奥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三更半夜因为一张照片就心甘情愿放弃自己宝贵的睡眠时间,冒雨开了快一个小时来捡一具尸体。还有三个小时他就得赶去第一真理大学上早课,而他甚至还有几十份学生论文没来得及批改。除了喜欢砂金,拉帝奥找不到第二个自己这么做的理由。


  是的,博识学会的学者,第一真理大学的教授,年纪轻轻就拥有八个博士学位的天才学术之星,维里塔斯·拉帝奥,暗恋他的合作伙伴砂金很久了。


  他们相识是作为合作伙伴一同办理星际和平公司在匹诺康尼的项目。拉帝奥起初不能忍受砂金的做事方式以及对待事物的态度,当然,他现在也并不认同。砂金是个疯子,还疯得非同寻常。他善于算计,做任何事都目标明确,能为公司赚取最大化的利益。而砂金和正常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他根本没有任何在乎的东西,哪怕是自己的命,也能面不改色地当做筹码押上赌桌。比疯子还可怕的只有清醒的疯子,拉帝奥从一开始就知道砂金这个人很危险,但他不可避免地被这种危险所吸引——看久了永远能推导到唯一解的公式,无论如何也预测不到下一步行动的赌徒就显得很迷人,不是吗?在匹诺康尼,真理医生坐在最好的观众席上,欣赏了砂金为他自己准备的盛大死亡。他必须承认,砂金最后露出的那个如愿以偿的浅笑狠狠揪住了他的心。或许从那一刻起,维里塔斯·拉帝奥终于意识到,他不可自拔地爱上了这个赌徒。


  但他们的关系最终还是停留在了同事之上。砂金住院的时候拉帝奥曾经去看望过他几次,石心十人不愧有着琥珀王的恩赐,他好得很快,不一会就出了院,然后找到砂金的踪迹就变得难上加难。不过,星际和平公司的高管偶尔也会发来几条信息,邀请他的合作伙伴一起吃个饭,又或者只是在平常的晚上敲响拉帝奥在庇尔波因特的家门,不要脸地蹭上一顿学者亲手做的晚饭,然后在午夜到来之前准时告别。他们谁也没有提起过“爱”这个字眼,就连一向花言巧语的砂金也不会擅自越过那条隐形的线。平心而论,拉帝奥并不认为砂金是一个优秀的暗恋对象,他行踪不定,工作危险,满嘴谎言,最重要的是,你永远也猜不透他的左胸膛里是否跳动着一颗真心。拉帝奥设想过,在某种可能性几乎为零的情境下,就算砂金对他说出了那三个字,他敢相信这个茨冈尼亚骗子嘴里蹦出来的话吗?


  但拉帝奥还是选择来了,他放下伞,走进了赌场的大门。


  2.


  一间昏暗的地下室,空气中混着各种难闻的酒味汗味钱味香水味,依稀能看见赌桌上堆成山的黑红筹码。一个衣着华丽的金发男人低垂着头靠在休息用的真皮沙发软垫上,两个衣着暴露的年轻女人正一左一右依偎在他怀里。砂金手里燃着一支抽了一半的大丨麻丨烟卷,敏锐地捕捉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映入眼帘的先是一双熟悉的鞋子,砂金抬起头,目光对上了来人锐利的眼眸。“哎呀,这不是我们亲爱的拉帝奥教授嘛,你是来接我的吗?”他空着的手不安分地在女人腰身上摸了几把,对着拉帝奥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看来你根本没喝醉。既然如此,我就告辞了。”拉帝奥的脸色从进门开始就很难看,在看见云雾缭绕的暗室以及浓妆艳抹的女人之后硬生生又冷下了几分。“诶诶,我可没骗你呀教授。”砂金坐直了一些,深深吸了一口烟卷,然后把呼出的烟雾尽数喷吐在了拉帝奥的脸上。拉帝奥有洁癖,忍不了自己的衣服上沾上任何一点意味,他的眉头越皱越深,看上去恨不得想把那身染了大丨麻味的衣服扔进洗衣机彻彻底底清洗一遍。砂金似乎是觉得很好玩,低低笑了声,欣赏着拉帝奥厌恶的神情,然后像毒丨瘾发作了一般拉过女人柔软的身体埋在她颈侧吮出了一个红印。


  拉帝奥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陷进肉里带来轻微的痛感,他忽然也有些想笑——为了一条短信,爬起来开车跑来这里,然后看见这样一副场景,这难道不好笑吗?拉帝奥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说教想对砂金说,然而他的心脏自说自话疼得要命,那些劝诫的话如同鱼刺卡在喉咙里,被胃里返上来的酸液融化,最后变成了一句拉帝奥少数不多之后想起来会后悔说过的话。


  “砂金,”拉帝奥的声音冷静又不含感情,如同在宣读考生最后的成绩,“你比我想象得还要无可救药。”


  这句话仿佛玉器摔碎在地面,室内一下变得安静无声,只能听见碎渣撞击地板的声音。砂金又把头低了下去,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那两位女士识趣地离开,余下他们两人在同一个空间独处。他沉默了大约有三分钟,而后爆发出一阵几乎有些病态的大笑。砂金笑了很久,笑到拉帝奥都怀疑他的口水会把自己呛窒息,还是他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精神疾病。


  终于,砂金耸动的肩膀停了下来。他仍然低着头,擦了擦泪腺被挤压之后不受控制流下的几滴眼泪。他笑得太过狂妄,狂妄到让拉帝奥有些不太舒服,然后,深深地、深深地吸了最后一口烟,把燃着的烟头随便扔在地上踩灭。


  “你说得很对,拉帝奥。天生的骗子、小偷、交际花,口蜜腹剑,我从来没有反驳过任何人对我的评价,你知道为什么吗?”无论抽了多少烟磕了多少药,砂金的声线仍然华丽得像是浸过了糖浆似的,他摘下墨镜,属于茨冈尼亚人的美丽眼睛没有任何阻挡地直接与拉帝奥对视,真理医生读不懂他眼底的自嘲和悲伤,只是看见砂金又咧开嘴,露出一个不在乎的微笑。“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烂人。我让你失望了吗,维里塔斯?”


  “......别那样叫我。”拉帝奥沉默着转过身去,他不了解砂金的过去,不明白那个奴隶编码代表的意义,砂金从未向他诉说过这些。在砂金叫出他名字的那瞬间,复杂的情绪淹没了他,维里塔斯想起,他甚至还未曾知晓「砂金」的真名,又何谈他的真心?看见这样自甘堕落的人,他愤怒过,想过把他拉回正道,但拉帝奥如今才开始思考,砂金早就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深陷泥潭,他很清醒地知道他出不来,他也不想再出来了。拉帝奥根本不知道砂金想要的是什么,这一切,不过是他庸人自扰罢了。


  他或许需要重新审视这段关系。拉帝奥拿起他的书,心口仍然因为砂金自我轻贱的话抽着疼,但他必须得走了。砂金没有喝醉,不需要他的帮助,他没有理由留下,也是时候回去收拾准备今天的讲座了。学者推开门,快速走出了和他身份完全不符合的混乱赌场。


  3.


  假如拉帝奥回头,他或许能看见,在他转身离开的瞬间,砂金曾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衣摆。不过他犹豫半秒,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哎呀,真是疯了。”砂金躺回沙发,半个身体都陷进了软软的垫子。他掏出手机,看见自己装睡之后拜托别人拍下的照片,假装他人口吻发给拉帝奥的短信,盯着拉帝奥的头像看了一会之后默默等到手机又自动锁了屏。在空无一人的房间,他完美的脸上终于显露出应酬之后的疲倦,这次的客户太难伺候,业绩的压力有时让他也有点喘不过气来。把赌桌上的所有筹码收入囊中的刺激之后是无尽的空虚,砂金看着赌桌上神情各异的人,在这一瞬间,他忽然很想、很想见那位总是思维缜密的教授一面。于是,赌徒精心编撰了一个骗局,只是他没想到,拉帝奥竟然真的来了。


  砂金说不上来他为何做这一切给拉帝奥看,或许在看见凌晨匆匆赶来,发梢上还挂着水滴的拉帝奥的时候,他生出了一点“这个人或许真的在乎我”的错觉。砂金忽然很想赌一把,或许他会失去他所有的筹码,输得一无所有,但他真的很想知道——如果那位自视甚高,还有洁癖的拉帝奥教授真的发现他内里其实是个彻彻底底的烂人,还会愿意接纳他吗?


  他想起那个毅然决然离去的背影,新点燃的烟草在他走神的时候不小心烫破了他指尖细嫩的皮肤,他却没感觉到一点疼。看来,这局算是满盘皆输了。砂金这么想着,陷入了不知名的情绪里。今天晚上,还是有点收获的。至少确认了一点——黎明从未照耀过我,以前不会,今后也不会。


  END.


公公做饭,ooc有,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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